現在的作家好像得斜槓攝影師/網紅/自媒體專家。然後我好像沒一樣斜得好,只知道似乎離我想當正職少奶奶的夢想越來越遠了,人生的步伐原本以為已經夠驚奇的原來還可以更驚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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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克羅埃西亞,正離開首都札克雷布,前往斯諾維尼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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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前,我還在加拿大時認識了一對夫妻,男生是住在克羅埃西亞的匈牙利人,漂亮的妻子(183公分無誤)是住在匈牙利的克羅埃西亞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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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候他們帶我去吃道地的匈牙利菜,邊吃邊很煩心我會不會喜歡,看到我吃得津津有味才釋懷。我幾乎都可以看到飛利浦擦著額頭的汗珠,緊張地說:我好怕你不喜歡。我可以說實話嗎,因為實在沒有什麼亞洲人/華人朋友。真怕你翻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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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會。」我還要謝謝你們不然沒有這種機會吃這麼道地的食物。的確,後來我去了那家館子幾次,都只有我們一組華人,匈牙利的老闆娘也認出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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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候,其實根本不知道克羅埃西亞在哪裡。與Philp跟Tanya第一次晚餐後回家緊張地估狗,在密密麻麻的歐洲地圖上找到。我猜他們也在家在亞洲上面試圖找到台灣。然後一起哈哈大笑自己很笨的世界觀。後來,又跟他們去吃幾次飯,聊到以後有機會我要去你們的國家玩,他們也說想來亞洲,沒去過呀我想吃韓國日本(雖然魚是個挑戰)還有你們家道地的料理,認識你們真好——Philp跟Tayna邊大口喝啤酒邊說。我也是。人生好累,卻總有這些小小的,當下不懂珍惜以後卻是喘息的記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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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拿大是很奇怪的土地,很多原本一輩子不會碰上的人因為種種原因離開了自己的土地,來到這塊地方。我因為求學被移民、Philp是簽了工作簽證想來加拿大求更好的生活,Tanya 則是逃難到匈牙利,輾轉認識Philp,一起來到加拿大。在那個寒冷的卡加利冬天晚上,一起在這間館子吃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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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了加拿大也兩三年了,不知道還會不會遇見他們。我想是不會了,但卻來到了他們的國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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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著走著,總是會在以為的直路轉彎;在以為看見終點時才發現是驛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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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昨天在札克雷布的上城區。下一站,跟著我,往未知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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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以後,不知道Philp跟Tanya 會不會真的有機會到亞洲,然後想到我,那家卡加利的匈牙利館子,以及我們說好還要再見,卻沒有再見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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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洛心 #falingheart